“你们是谁?大王呢?”阴差‘一’看着眼前这三个陌生人,竟是没由来地感受到了恐惧。
“大王?”陆宽宽轻轻一笑。“哪儿来的大王?这里只有你妖娘娘。”
沈贺鲤灭了手中火折子,快步走上前去,开始‘缴获’这七位阴差手上的武器。
“你!你不是应该已经死了吗?”阴差‘一’看着走近的沈贺鲤,认出了他脸上戴着的面具。这个人应该是被阴差二十七带去了刀锯地狱,早应在几个时辰之前就被磨成血浆了才对。
“喽喽。”沈贺鲤伸手指了指陆宽宽穿着的阴差衣裳,笑得两眼眯眯。
阴差一恍然,这小子原是被那自称妖娘娘的给救了。
沈贺鲤扼住阴差一的手,抢过了他手上的斧头,而后又围着这七个被捆在一起的阴差走了一遭,将他们手中的武器,皆扔进了浴池里去。
陆宽宽与高止紧攒着绳子,缓然走近,而后将绳子两端相聚,紧紧系在了一起。
“你怎么出来的?”陆宽宽抬眼问沈贺鲤道。
刚刚她跟高止睡得正香,沈贺鲤突然出现,将他们摇醒,说是有人要杀女阎王,而后他在这寝殿之中四下而望,却是不曾看见除却陆宽宽与高止外的第三个人,只当是陆宽宽将那女阎王给杀了。
“那锁,就突然打开了呗。”沈贺鲤抚了抚发间碧玉珍珠簪,心中清如明镜。这一回,是邓佑容助他出了箱子,给陆宽宽和高止通风报信的。
“没想到以你的胆子,竟还敢孤身穿过地狱圆台找我们。”陆宽宽无奈一笑,也是注意到了沈贺鲤抚簪子的动作。
想来他已猜到邓佑容可以化为魄体,伴于他左右了。
“我这不是怕有什么变故么,要是你们死了,谁带我出去?”沈贺鲤挑了下眼皮,故作姿态。“今天要不是我,你们就得死在这床上了。”
“好,谢了。”陆宽宽说道。
沈贺鲤一怔,还有些不适应陆宽宽对他说谢谢。
高止看了看那被绳子扣住的阴差七人,突有些头疼。
“这些人现在怎么办?”高止转脸问陆宽宽道。
“杀了呗,反正也是些穷凶极恶的。”以暴制暴不对,但是爽啊。
那被困着的七人听了陆宽宽这话,脸色骤变,纷纷开始挣扎。
“饶命,饶命!我们本来也不是想杀你的。”阴差一说道。
“噢。”陆宽宽耸了耸肩,从腰间摸出了一把小匕首来。
“呲——”
突有一声麻绳断裂的响动。
“快跑。”七人阴差中有一人手中握了一只刀片,绳子便是从他那边断开的。
阴差七人闻声,又见束着他们身体的麻绳被割开,立即拔腿开跑。
“真是!”陆宽宽见此,有些嗔怒。
这些人在这‘地狱’里爬上了阴差的位置,在那人间时,必也是些穷凶极恶,有些本事的,这回确实是她大意了。
陆宽宽高止与沈贺鲤三人纷纷上前去追,那阴差七人却是分散而逃,搞得陆宽宽她们根本没办法一下子将他们都制住。
权衡之下,他们只能先去追向地狱那边跑去的阴差,如果这些逃跑的阴差去地狱叫醒全部同伴,与他们抗衡,那他们就占不了先机与上风了。
阴差十五反着地狱的方向,朝元珈陵墓那边跑去,跑到一半就想起这边本是个死路,脚步便一顿。
他转头,却见着陆宽宽她们正在朝地狱那边而去,便决定先继续往死路跑。
等到救兵来了,他再过去汇合。
阴差十五顺着狭道向前跑着,脑中震震,竟是看见前方本该是死路的墙壁之上裂开了一条缝。
阴差十五跑上前来,这才发现他刚刚看到的不是什么墙上裂开的缝,而是半开的密室之门。
阴差十五在这里待了好些年,竟从未发现这地宫还有别的空间。他眼中闪过一丝惊喜,凝着步子走了进去。
偌大的陵墓现于他眼前,金银珠宝,青铜玉器,琳琅满目。
“哇——”阴差十五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好东西,如果他在上头时,便有这些金银财宝,还需要冒险当什么江洋大盗?最后还落了个被官府通缉,躲到深山老林,被妖藤拉到这里的下场。
这地狱虽好,但终究是地狱,如果能带着这些宝贝离开的话.......谁还愿意孤死在这里,一辈子吃人肉呢?
“谁?”元珈正想得出神,却被这突如其来的闯入者拉回了现实。
元珈看向门前的阴差十五,面色狠戾。
“大王?”阴差十五刚刚只顾着看周围的奇珍异宝了,竟是现在才发现元珈的身影。
“这个时间,你怎还乱跑?我不是说了这个时辰,谁都不许往我寝殿这边来吗?”元珈飞身至阴差十五面前,死死扼住了他的脖子。
“呕——咳咳.......”阴差十五霎时面色青紫,几要断气。“大......大王饶命。”
“饶命?我该怎么饶你的命?”元珈眼中闪过一丝狠色,手上力气又深了一分。
阴差十五颤抖着拿出袖中刀片,直朝元珈刺去,事已至此,他必须放手一搏。
元珈眸中怒意更深,并不去管已然刺入自己小腹的刀片,只用力扭断了阴差十五的脖子。
“额。”阴差十五一瞬断气,双手垂垂,如风中断草。
元珈将其扔到了一边,缓然抬眸,竟是一丝怜悯目光都不曾给他。
“这里,这里!这里有金银财宝!”陵墓外的墙后突又现出一个阴差,见阴差十五身死,便拔腿踉跄着跑向地狱。他必须把人都招过来,不然等他对上元珈,必死无疑。
“该死,那个又是什么时候躲在一边的?”元珈见那阴差跑远,且声音已然传到了‘地狱’那边去,便立即走到烛台开关前,抬手准备将陵墓关上。
元珈握住烛台,用力扭动,那烛台却是一动也不动。
卡,卡死了?
怎么这个时候出岔子?
元珈有些急躁了,手上使的力气便更深了些。
“嘣——”一声响动,烛台竟于元珈手中断裂。
“这陵墓,看来是藏不住了。”元珈轻声道。
她的眼前,是奔跑而来的阴差,这些人,面露贪色,暗色烛光之下,竟更像是丑恶的僵尸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