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贺鲤见陆宽宽已走,便跑到高止床边去,欠欠地问道:“你们刚刚在干嘛呢?”
高止侧过脸去,懒得理他。
“现在正好小威风听不见,你就同我讲讲嘛。”沈贺鲤笑道。
“我们刚刚什么都没干,你不要乱想。”高止无奈,只得不耐烦地答了句。
沈贺鲤闻言蹙眉,眯眼问他:“佳人都如此那般了,你都没碰?手呢?手总牵了下吧?”
高止看着沈贺鲤的神情,总觉得他是在质疑些什么。
“我乃修道之人,不能碰的,自然不碰,不是因为.....别的什么。”高止翩然摇头,长叹了口气。他不喜欢沈贺鲤现在那奇怪的表情。
“嘻~”沈贺鲤突然一笑。
高止不明白他在笑什么。
“不敢触碰的,才是最令你心动的。”沈贺鲤敛起笑容,突然正色道:“你不觉得你的男女大防一直都只用在陆宽宽身上吗?你与别的女子正常接触时,可从没露过难色。说到底,还是你自己心里有鬼。”
高止一怔。他修行许久,众人皆道他天资卓绝,可到头来,他看的竟还没有他这个‘废柴小师叔’清楚。
“你这个聪明人,有时候傻一些才好,有些坚持,本就没什么必要。”沈贺鲤伸手,流氓一般揉了揉高止胸前的浅色黑花图案,“有的人啊,心都乱了,身体再怎么回避也是无济于事的噢~”
“哈哈~”小威风并听不见他们的谈话,却也学模学样,摸了摸高止的胸肌。
高止侧目,抬手将这二人的手给打了回去,转而钻进了被窝里。
沈贺鲤自觉无趣,便起身离开了。
陆宽宽走到外面去,发现赵应丰也正带着一众捕快急匆匆地在向外跑,想来也是因为百姓偷吃红毛蛇的事儿。
“赵大人。”陆宽宽轻唤一声,而后跑到了赵应丰身边。“赵大人可是因为红毛蛇的事情出去?”
“没错。”赵应丰说话都是皱着眉的。一旁捕快虽扶着他,却也无法减轻他身上的疼痛。这四仿县令当得可真是殚精竭虑啊。
“一起吧。”陆宽宽轻笑。不是她瞧不起四仿捕快,只是觉得他们对妖兽肉的力量没有一个清晰的认识。
“好。”
陆宽宽同赵应丰等人一同去了‘案发现场’。
三个男子面上生着红毛,双眼透绿,脖颈之上覆了一层鳞甲。
他们行于街道之上,见人就将其拉到身下,行不轨之事。
待到人血崩气绝才会寻找下一个目标。
街上众人见此等怪物,皆是四下逃散,那三名男子眼睛所见之处竟已无一生灵。
陆宽宽与府衙中人到场,那三个男子便转过脸来,用那幽红的眸子盯着他们。
“快些制住他们!”赵应丰见街道之上横陈着三两具血肉模糊的尸身,气急大喊道。
捕快们闻言,皆是面面相觑,不敢上前。
“你们!天家养你们是干什么的?不就是为了保护百姓?快给本官上啊!”赵应丰瞥了眼身后小捕,言语急切。
众捕快依旧不敢上前。
“好!你们不去,我去!”赵应丰甩开那两个扶着自己的小捕,抽出了他们的佩刀,一手执一把,拖着一条残腿踉跄向前而去。
陆宽宽见此,不由得拍了拍双手。这四仿赵县令,也算是条汉子。
那三名变作怪物的男子,张牙舞爪地朝赵应丰跑去,速度惊人。
赵应丰恍惚一惊,待到心中恐惧涌上时,已经来不及跑了。
那时,长着红毛的怪物离他只有两寸远。
陆宽宽看不过去,便施术将街旁扁担上的麻绳变到了手中,而后三两身法便将这三个男子捆在了一处。
“咚咚——”赵应丰咽了口口水,手上刀刃顿落。他微微低下头来,看了看这三个怪物腰上的绳索,又看了看怪物身后止着绳头的陆宽宽,心中突升起一股感激之情。
“赵县令,孤勇不可取啊。”陆宽宽朝他笑道。
赵应丰尴尬地点了点头,而后向后退了好些步,身上起了一层冷汗。
今日要不是陆宽宽在这儿,他可就要英年早逝了。
“崩——”捆在怪物身上的麻绳倏忽裂断,那三名男子便又开始速然朝赵应丰跑去。
“这不人不妖的东西,力气还挺大。”陆宽宽直接召出弯月纤刀,飞身上前,割下了他三人的头颅。陆宽宽此举行如流水,一气呵成,愣是一滴血迹都没有留到身上。
倒霉的的是赵应丰离这三个怪物太近,血溅了他一脸。
赵应丰直面三个怪物被斩首,心中阴影顿起,却也还是朝着陆宽宽笑了笑。
那笑容,苦得很,像是炒过头了的茶叶。
怪物没了头颅,身体轰然倒下,竟还微微有些蠕动。
赵应丰看着害怕,一瘸一拐地便向陆宽宽那里跑,仿若陆宽宽身旁就是最安全的地方。
“杀怪物你们不敢,烧怪物你们总敢吧?”陆宽宽抬眼看向愣在一旁的众小捕,阴阳怪气道。
众小捕闻言,纷纷回过神来,壮着胆子上前将尸体给收了。
“多谢姑娘,多谢姑娘。今日幸好有你在。”赵应丰频频拱手,对陆宽宽是另眼相待。
从前他看陆宽宽,只当她是一名貌美女子,如今再看,赵应丰已将她当作心中女侠了。
“小事一桩。”陆宽宽随意从袖中掏出一帕子,递给了赵应丰。“擦擦脸吧。”
他那一脸的血,旁人看了,还道他才是那害人的怪物。
赵应丰小心翼翼地接过帕子,正要擦脸,却忽又停住,终还是用自己的衣袖擦了脸。
陆宽宽伸了个懒腰,缓步走回府衙去。
“大人,刚刚有一个老者过来同我们说,他的女儿不见了。”突有一小捕走到赵应丰身旁,报告了最新的失踪案。
“不在这街道上的尸体中?”赵应丰问道。
“街上尸体他都看过了,没有他女儿,而且,我们也没有在县里发现别的疑似尸体。”小捕说道。
赵应丰闻言,大叹一口气,道:“实乃多事之秋啊。”
夜幕降临,高止躺在床上已然睡了一觉,半夜里却突有人来敲他的门窗。
高止迷迷糊糊地爬起,胸口浅色黑花早已消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