梦晚晴的表情说不出的难看,踩着高跟鞋,不情不愿地坐上了副驾驶。
美妇一踩油门,轰隆一声,白色宝马渐渐驶远。
车上,美妇一边开车,一边冷冰冰地问:“为什么不回去?”
梦晚晴侧头看着车窗外倒退的街景,“工作还没完成,渝州还有几家公司我没调研呢,做完我就回去了。”
美妇哼了一声,“你觉得你这理由能骗得了我吗?”
“……”
“你不说我也知道。”美妇瞅了她一眼,“不就是不想见他嘛,但你能躲一辈子吗?”
“莲姨!”梦晚晴换了个亲昵的称呼,“您就帮帮我吧,就不能换个人吗?为什么一定是我呢?”
美妇还是冷冰冰的语气,“没有为什么,这就是你的宿命。”
宿命?
又是宿命!
这两个字她从小听到大,就像一把枷锁锁在心头,时刻提醒着她,她所要面临的命运。
美妇见她不说话,劝慰道:“你知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惦记着你的位置?可你一点都不珍惜,我更不明白,他那么完美的一个男人,你为什么不喜欢他?有什么让你觉得委屈的?”
梦晚晴想起那个英俊男人的身影,撇了撇嘴角,“谁喜欢谁就去呗,我反正不稀罕!”
美妇脸色一沉,取下墨镜,剐了她一眼,“看来,真是我把你惯得太厉害,这话对我说就罢了,要让他听见,你知道下场!”
梦晚晴哼哼唧唧不说话了。
车里只听得见引擎的轰隆声,半晌,梦晚晴才问:“您来渝州干嘛?”
“刚巧有点事过来看看,顺便调查一下你出车祸的事情。”
“依芸都查清了,那是意外。”
“这点我和她的看法一致,还好你没出事,要不然,家族里不知多少人要疯掉。”
梦晚晴低声嘟囔道:“还不如死了算了……”
美妇两眼一蹬,“你说什么?”
“……没什么。”
美妇警告道:“我告诉你,你的命比你想象中更重要,别抱着什么幼稚的想法去反抗,要做了傻事,想想梦依芸的后果!”
梦晚晴不说话了。
她和梦依芸虽然不是亲姐妹,但从小一起长大,感情深厚,谁也离不开谁。
这些年,要不是他们老拿梦依芸来威胁她,以她的性子早跑路了。
而且,就算跑又能跑哪里去呢?只要还活在这个世上,没有什么是他们找不到的。
美妇问:“这次和我一起回去吗?”
梦晚晴头一甩,“不回去。”
美妇也不逼她,“不回就不回吧,你大概还有最多半年的时间供你潇洒,好好玩吧,以后可就由不得你了。”
只有半年了吗?
梦晚晴顿觉人生无望,眼底满是忧愁。
美妇在半路上将梦晚晴放了下去,梦晚晴宛如行尸走肉一般,在街头游荡。
她感觉自己像是个迷路的小孩,不知道要往哪里去。
走得累了,就干脆坐在了马路牙子上,把头埋在膝盖里。
这里是九街,俗称酒吧一条街,男人们犹如猎人一样寻觅着自己的猎物。
而像梦晚晴这样迷人的女人,一下就被人盯上了。
一个醉酒的男人,摇摇晃晃地走到她的身边,扫了一眼她那双白花花的大长腿,“嘿嘿,美女,一晚多少钱?”
梦晚晴抬起头,冷喝道:“滚!”
“哟,嫌哥哥没有钱是吧?”
“我再说一遍!滚!”
“哼,不出来卖,大半夜的在这里坐着干毛啊,五千陪我一晚,走不走?”
男人底气十足,似乎已经看见这女人躺在自己床上的样子了。
这可是五千块啊,都可以保养一个大学生一个月了,不过,这女人显然值得这个价。
梦晚晴眼含怒火,她现在心情不好着呢,刚准备教训教训这人,却有人先动手了。
“走你妈!沙比!”
男人没等到梦晚晴的首肯,只等来了一个沙包大的拳头。
这一拳直打在他的下巴上,力道很大,顿时倒在了地上,晕了过去。
周围议论声不断。
“哟,这小伙子力气可以啊!”
“可不止力气,像是练过的。”
“嘿,这下可有好戏看了,那小子是这一代出了名的杂皮,他大哥可不好惹……”
梦晚晴定睛一看,才发现是个熟悉的身影。
“陈新!”欣喜地叫了一声,瞬时起身朝他扑了过去,“呜呜呜……”
陈新拍了拍梦晚晴的背脊,安慰道:“晚晴姐,没事了。”
他以为梦晚晴是被这街溜子吓到了。
梦晚晴放声大哭着,那哭声听着要多委屈有多委屈,仿佛要将一切不开心的事都哭出来。
陈新感到很诧异,他还是第一次见梦晚晴哭,还哭得这么伤心。
陈新悻悻然看了看赶来的许龄蓉,讪笑道:“那个,蓉姨,这是我同事,刚才被小混混调戏了。”
闻言,梦晚晴立马抬起了头,一把推开陈新,擦干脸上的泪水,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。
“你就是陈新的姨吧?果然很漂亮呢。”
许龄蓉一身白色的碎花裙,长发披在肩头,含笑朝梦晚晴伸出手,“看来你认识我,怎么称呼?”
梦晚晴也伸手握住许龄蓉的玉手,“我叫梦晚晴。”
“我叫许龄蓉。”
梦晚晴仔仔细细的打量着许龄蓉,从头看到脚,比了比身材,又猜了猜她的年纪。
“真是个温柔娴静的美人呢,难怪陈新会喜欢她。”
她打量着许龄蓉的同时,许龄蓉也在打量着她。
“她可真漂亮啊,听声音,那天在电话里说话的就是她吧,那双丝袜是不是她的呢……”
陈新见两人握着手,也不说话,赶紧插话打破这沉默的氛围,“晚晴姐,您在这儿坐着干什么?”
梦晚晴松开许龄蓉的手,回道:“心情不好,逛累了,就坐会儿。”
心情不好?下班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?
难怪刚才哭得那么伤心。
“哦,我和蓉姨过来吃饭,您要没吃,就一起呗。”
梦晚晴问道:“吃什么?”
“烤全羊,新开的店,口碑很不错。”
梦晚晴当即答应,“那我就不客气了。”
走之前,许龄蓉戳了戳陈新的胳膊,指了指被陈新打倒在地上的那人,“他怎么办?要不要送医院?”
陈新无所谓地摆了摆手,“没事,蓉姨,这种人经打着呢。”
许龄蓉又抱怨了几句,“你脾气能不能改改,别动不动就打人,万一受伤了怎么办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