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,早上八点半。
榆州城西。
大王胡同。
陆丰对谢高青说:“你小子胆子不小,还敢回来。”
早上他吃完早餐,从店里出来之后,感觉有人尾随自己,便走进了这大王胡同,然后飞上了平房房顶。
结果不一会儿,就瞧见谢高青跟进了胡同。
“嘿嘿,这不是丢了车子,不能骑行直播,想再买一辆嘛。”
谢高青揣好手机,嬉皮笑脸回道:“记录老神仙您的日常,能留住粉丝,还能增加直播间人气。”
“你没钱了吗?”陆丰好奇。
“有是有,就是这花自己的钱不是心疼么,我年龄不小了,得攒老婆本。”
谢高青嘿嘿一笑,“况且,能花粉丝的钱,为什么要自掏腰包呢,您说是不是?那可都是我的家人们,买车子是方便直播,这钱该他们出,谁让他们爱看呢。”
“……你怎么知道我在什么地方?”
对于谢高青的行为,陆丰也能理解。
谢高青本就是靠胆子大和作死吃饭的,现在邪祟暂退,就是不记录自己的日常。来这榆州探索一番现在是什么景象,也是很正常的。
就是目前安魂教和邪祟相关的东西不能发到网上,也可以保存着留着以后用。
至于谢高青这副德性,对粉丝的态度,他也懒得过问。对他来说,谢高青也不过就是一个备用的工具。
况且,主播不多数都是这个德性吗?
“我也不知道,就是上次在鼎盛那边见过您,就觉得您老肯定就在附近。”
谢高青回道:“没想到待了半个小时,就遇上了,这说明您真是我的福星。”
“原来是这样。”
陆丰点头,心说弄不好是灾星呢,“我现在也没拿定主意,你的去留问题,还是等明晚十点摩天轮那里再说。”
其实,到了明天晚上,他也不知道心里会不会有答案。
“好。”
谢高青非但不着急,反倒觉得这是个不容错过的机会,“对了,老神仙,这邪祟为什么突然消失了?”
即便是现在,他已经明白了用魂石修炼是怎么回事,但是他对陆丰的敬仰之情,非但没有减少,反倒更加深刻。
这就好像,在武侠世界里,成为一个门派的记名弟子或者杂役,才更能深刻认识到宗门大长老是个什么地位。
那些安魂教的玄阶,杀个邪祟通常都要联手,而陆丰抬手就秒杀,这就是差距。
“这个么……”
陆丰一皱眉,这才意识到这的确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。
邪祟明明是安魂教安排的,消不消失,还不是由他们决定。可是这午斤也不是无脑之辈,为什么让邪祟这个时候消失呢?
就是消失升级,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?
如果邪祟直接由玄阶一级刷新成更高的等级,自然没什么问题。现在多出三天的空档,就成了问题。
这不单单是耽搁三天的问题,而是开了个头,后面还会有不知多少个三天。
可是为什么,要耽搁呢?
这里面,不可能没有任何缘由。
对于影族来说,如果没有任何限制,三天够他们收割完至少一个智慧星球了。
陆丰不大信,这三天是蓝星的情况特殊导致的。
顿了顿,陆丰为了维持自己在谢高青心目中的高人形象,一本正经地胡说:“你知道邪后吧?”
“刚听说。”
“那你应该知道,女人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。这邪后虽然不是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,但是定期或者不定期也总有那么几天。你明白我意思吧?”
“有点儿明白,但不是很明白。”
“我的意思是,邪后现在是虚弱期,需要邪祟们的保护。”
“哦!”谢高青恍然。
见左右偶尔还是有人经过,陆丰瞅准机会,从戒指里取出帕萨特和车钥匙,然后打开车门对谢高青说:“车上说话方便,不然容易被人当成贼。”
经过不知道多少次的熟悉,他现在已经可以使得车子一从戒指里取出来,就跟停好在路边的一样。
“哇塞,老神仙你刚下山,就买车了啊!”
谢高青一脸艳羡,“我这得直播好久才能买一辆,您这辆看上去是二手的,但是起码也有九成新。”
“买什么,你觉得我这么高的身份,需要自己买车吗?”
陆丰高傲地挖了挖鼻孔,坐进了车里,然后冲跟进车里的谢高青说:“待会儿送你辆电动车。”
“那我谢谢老神仙!”谢高青大喜。
“诶?”
陆丰忽然有些懵逼,“似乎,该说的话已经说完了。”
“好像是……”
“那下车。”
“哦。”
就这样,两个人又下了车,然后陆丰将帕萨特收起来,又从戒指里取出来一辆电驴,将钥匙递给谢高青。
两辆电动车,也不知道幻柔从哪儿弄来的。但是只要不是自己从别人那儿弄来的,爱是谁的是谁的。
谢高青丢了自行车,多少跟自己有点儿关系,就当是补偿吧。
至于之前补偿的魂石,陆丰觉得那玩意儿不值钱,至少在他这儿不值钱。
况且,虽然谢高青是个备用的工具人,但是工具人毕竟不是简单的工具,得时不时给点儿好处。
“你走吧,我得回去了。”
陆丰掂了掂手里给幻柔准备的早餐,“充电器也在里面。”
“好,老神仙再见!”
说完,谢高青骑着电动车出了胡同。
“……”
盯着电动车屁股上俗不可耐的红心贴纸,陆丰这才意识到,幻柔弄来的两辆电动车,有可能是跟情侣装配套的。
“这以后……”
陆丰摇了摇头,心说这一旦手头略微有点儿宽裕,就穷大方的毛病,得好好改一改。
提溜着早餐,陆丰溜溜达达回到合租房。
打开门一看,幻柔还睡着呢。
陆丰之前以为这个只是幻柔的分身,可是分身怎么会喝了酒,就酩酊大醉呢?
分身,可跟光头他们这些被施加了幻化术的灵魂体,不是一回事,光头、软软他们可是本体。
联想到昨晚在金坷垃酒吧的经历,陆丰更加自责。
人家一个幻惑族族长的女儿,跑过来陪着自己,自己还疑神疑鬼的,太不是东西了。
他将早餐放到床边,坐在小桌子旁边发呆,一边等幻柔苏醒,一边思考谢高青问自己的问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