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们……我们这样做真的对吗？”
目光死死盯着挣扎扭曲的灵魂，乐心脸色苍白了几分。她的双手微微颤抖，快要握不住棒球棍。
终于，在雾灵从地面冒出，托着矮胖学生的尸体沉入地面的时候，“嘡啷”一声，棒球棍掉在了地上。
亲眼看着一条半鲜活的生命，加上雾灵算是两条命，就终结在自己手里，乐心还是做不到泰然自若。
尸体已经消失，也没留下血迹，若不是那团灵魂还在，就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。
清扫战场，幻灭倒是很在行。
“唉！”
叹了口气，陆丰左手揉了揉乐心的头，“如果搜肠刮肚，我们可以为自己做的任何一件事，找到至少一个证明自己是迫于无奈的理由，尤其是做坏事的时候。”
“我明白了。”
乐心深呼一口气，催动流水附着在右手手掌，抓住了矮胖学生的灵魂，“……无法吸收！”
“无法吸收？”
“是。”
“给我吧。”
陆丰将缥缈不定的灵魂抓在自己手中，思忖片刻后说：“应该是你只能融合水魂石，也就只能吞噬只能融合水魂石的灵魂。”
关于这一点，幻灭给的进阶途径中没有提及。
应该不是忘了，估计是幻灭觉得，哪怕是提及了，陆丰也要试一试才会相信，也就懒得“说”了。
更主要的是，试一试浪费掉一个灵魂，对幻灭来说无赶紧要。
如果真是这样的话，倒是可以避免影族一家独大。
“那你试试，看还能不能继续吸收，不然咱们就白杀了一个人。”乐心忙道。
照幻灭所“说”，只有在需要进阶的时候，并且是接近魂气满状态，才能吞噬同阶纯净的灵魂。
否则没有足够的魂气支持，两团灵魂无法迫于压力融合。
陆丰融合了九块幻魂石才达到魂气满状态，应该不能遵循常理，进阶时只吞噬一个同阶灵魂怕是不够。
“好。”
陆丰也不迟疑，直接将手中的灵魂吸收了。片刻后，他皱了皱眉疑惑道：“没有进阶！”
“没有进阶？不会是灵魂总共要吞噬四个或者八个吧？”
乐心既替陆丰开心，又心有不忍。
开心是因为这说明，陆丰比起其他影族，有更大的潜力，说不定可以做到同阶无敌；心有不忍，是因为这样的话，就要杀更多人。
“可能是吧。”陆丰也很无奈，“继续！”
就这样，快到天黑的时候，又有六个倒霉蛋，死在了六公寓的一楼大厅。
自始至终，幻灭都没有出现，更没有雾灵将六公寓围住要调查。很显然，这是幻灭默许的。
把陆丰禁锢在这样的环境中，幻灭已经预料到陆丰要走上这条路。
这让陆丰开始考虑，要不要光天化日在校园里痛下杀手。
跟乐心一合计，他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。
犄角旮旯的地方，做这种事他们的接受程度更高一些。暂时，他们还做不到杀人不眨眼，因为眼睛会干。
“还是没有进阶！”吸收了第八个灵魂以后，陆丰都开始怀疑，幻灭是不是给错方法了。
两个人想到了酒精和水，是可以任意比例互溶的。
两个灵魂，似乎更应该如此。
可这样的话，影族都是如何进阶的呢？
所以，只能认定幻灭“说”的是对的，只是陆丰目前吞噬的灵魂还不够。
“那怎么办？挑灯夜战吗？”
除了继续吞噬，乐心也找不到别的办法。对于这种事，他们都是头一回。
融合两颗魂石，吞噬一个同阶的灵魂。按比例来说，也应该是融合九颗魂石，吞噬四个半灵魂。
这都按另一种规律，灵魂比魂石少一个了，还是不行。
“吃饭吧。”
对陆丰来说，耽误什么不能耽误吃饭。
“那好吧。”
这半天钓了八个人，乐心也有些累。
这可不是钓鱼，对放松心情没有半点儿好处，倒是能让人越来越冷血。
吃完饭，陆丰把乐心送回寝室，自己出北门进了足疗店。
总经理办公室没人，幻灭这家伙下班后连住到办公室都不乐意。问过小柔，陆丰这才在顶楼的豪华宿舍里，找到了幻灭。
开了门之后，幻灭晃晃悠悠走到客厅，踢掉拖鞋躺在沙发上，继续在iPad上看电影，“什么事？”
他明明一招手就可以开门，却非得走过来，似乎是喜欢这种血肉之躯的不完美。
电影里放的，是棒子国新出的泡沫偶像剧，似乎是《银河的后裔》。乐心看的时候，陆丰瞄过几眼。
“……”
此时的幻灭，跟白天判若两人。他现在这副模样，倒真是跟陆丰认识的章合私底下有几分相似。
“是不是进阶不了？”幻灭懒洋洋问。
“是。”
对于幻灭知道这件事，陆丰一点儿也不意外。
阻止影族入侵蓝星以及其它智慧星球这么大的事，如果不是对自己知根知底，幻灭也不会铤而走险。
从而也可以看出来，幻灭真的默许陆丰吞噬望城内的任意灵魂。因为陆丰的价值，可比一个即将成为纯净灵魂的雾灵，大太多了。
“你是不是只融合了一种幻魂石，达到上限就去吞噬灵魂了？”幻灭继续盯着屏幕。
“你的意思是，我要七种属性的魂石，都融合九颗达到上限？”
“当然，要不然，我哪里来的阻止他们的底气。”
“那我得吞噬多少灵魂！”
“不多，六十二条灵魂，多出来的一颗魂石，是暂时用来压制灵魂，给它们时间彻底融合的。”
幻灭轻描淡写回道：“就比如这APP，你卸载的时候，看着是卸载了，还挺快，其实是后台才开始卸载。灵魂融合，也是如此，需要一个过程。”
他仿佛说的不是吞噬灵魂，而是一个馒头不够吃就吃两个，一碗米饭不顶饿，那就再来一碗，没什么大不了的。
“我知道了，回见！”
“不送！”
出门回身将门关上，陆丰站在原地缓了缓，快步走向楼梯口。
既然已经开始了，就没有停下来的理由。
哪怕不是为了拯救别人，他自己也还暂时不想死。
虽然灵魂是影族，似乎还是位了不得的传奇“人”物，可是打心底里，陆丰还觉得自己是个蓝星人。
他管不了别的，他只想安安稳稳活完这一世。
只有这一辈子，是独属于他陆丰的。